十七

明帝问周伯仁96：“真长何如人97？”答曰：“故是千斤犗特9”王公笑其言9伯仁曰：“不如卷角牸10有盘辟之好10”

明帝：司马绍。周伯仁：周顗。

真长：刘惔。

故：确实。千斤犗（jiè介）特：有千斤之力的阉割过的公牛。犗特，阉割过的公牛。

王公：王导。

卷角牸（zì字）：卷角的老母牛。牸，母牛。也泛指雌性的牲畜。

盘辟：盘旋。

明帝司马绍问周顗：“刘惔是怎么样的人？”周顗答道：“他确实是一头有千斤之力的阉公牛。”王导讥笑他说的话。周顗说：“不过比不上卷角的老母牛，具有善于盘旋的好处。”这句话是在调侃王导，笑他年老糊涂。余嘉锡先生说：“牛老则卷角，筋力已尽，行步盘旋，不能速进……是导在当时虽为元老宿望，而有不了事之称，故伯仁以此戏之。”（《世说新语笺疏》）

十八

王丞相枕周伯仁膝10指其腹曰：“卿此中何所有？”答曰：“此中空洞无物，然容卿辈数百人。”

王丞相：王导。周伯仁：周周顗。

王导把头枕在周顗的腿上，指着他的肚子说：“你这里面有什么东西？”周顗答道：“这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东西，但能容得下像你一类人的几百个。”此事与第十四则所载类同，疑系由一事而衍生。

十九

干宝向刘真长叙其《搜神记》10刘曰：“卿可谓鬼之董狐10”